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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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等林氏與二公子歸府時，才得知張長樂已經回到家中。
一次，林氏在和張長樂一道在大廳用餐，發現二公子遲遲不來，於是詢問身邊的侍從為何緣故。
侍從看一眼張長樂後迅速低下腦袋。
林氏瞧見仆人小心翼翼的樣子，皺眉問他到底是所謂何事。
侍從才說：“側君，二公子今日出府和人相看了，先前他來到您房間和您提起過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長彤這小子也不和我講明白，我還以為他是又要出去貪玩呢。”林氏聽到侍從的話，整個人好似放松下來，他對張長樂說，“長樂，即是如此，我們也不必等你二弟了，快快開席吧。”
張長樂好奇的問：“二弟出門是和誰相看？”
林氏只是笑著囑咐張長樂多用點，張長樂惦記著吃食也不再追問。
林氏見狀嘆了口氣，張長樂頓時坐不住了，接著之前的話題詢問他二弟為何出府。
林氏怪道：“真是拗你不過，也只能告訴你了，妻主她得知你不願意和蘇將軍相好，便讓長彤替你應下親事，和蘇將軍見面去了。”
“什麽！”張長樂“唰”地站起身來，滿臉不可置信，“為什麽娘都沒和我提起？”
“大概是不想讓長樂你為難吧。”
張長樂大呼荒謬，他纏著林氏向他要張長彤和蘇言見面的地點。
可林氏沒有告訴張長樂答案，只是讓他寬心。
正午的走馬街人聲嘈雜，熱鬧非凡，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。
張長彤立在街頭，手裏的梅花差點就被他捏變形了。
林氏交待張長彤務必要到場和蘇言見面，就算做做樣子也好，先將這次相看會應付過去，剩下的他會解決。
可張長彤在蘇言約的地點下轎時，發現那裏的販夫走卒分分鐘就能把人圍得嚴嚴實實，張長彤無從下腳，又不得不要獨自一人立在街頭上。
張長彤心想這該死的蘇言怎麽還沒到，等他打道回府後一定要把她狠狠告上一狀。
而蘇言在街上轉悠一圈後沒瞧見想看到的人，倒是發現有一男子手裏握著梅花，在那咬牙切齒。
蘇言想了想上前問他：“公子可是在等人？”
張長彤本要呵斥過去，他這樣子還不明顯嘛？可看清對方的容顏，生生又咽了回去，他朝蘇言作揖，柔柔地開口說：“正是。”
蘇言已經明白她被某個小鬼頭耍了，蘇言說：“我先前瞧見公子在這，還不敢上前搭話，一時躊躇耽誤了時辰，真真是抱歉。”
張長彤聽到蘇言的前半句，還以為自己即將遇到話本裏的情節，貧困女郎街頭偶遇富家公子，心動不已，所以盡管明白二人乃是雲泥之別，還是要上前一搏美人芳心，張長彤想著想著到把自己給陷了進去。
“公子？”蘇言發覺張長彤走神，提醒道，“我名喚蘇言……”
“你是蘇言！”張長彤聽見蘇言的名字後，驚了一下說，“蘇言將軍，我、我是與你……”
蘇言察覺男兒家的尷尬，她先其問好。
張長彤公子冷靜下來後，開始上下打量蘇言，心道既然是與他有關，他自是要好好考察考察的。
蘇言意識到張長彤身著長裙，此時裙擺垂在地上倒沾上些許泥點子，蘇言思量一番，提議道：“不如我們去附近的酒樓吃茶吧。”
張長彤巴不得快點離開此處。
可就在這時，一位烏漆嘛黑的大哥用爪子捏住張長彤的裙擺，可憐兮兮的說：“公子行行好，給點錢吧。”
張長彤趁蘇言沒註意時，從乞討者手裏揪出自己的裙擺，並且狠狠地瞪他一眼，張長彤想這可是是他剛裁的新衣裳啊，統共也沒穿幾回。
“怎麽皇城跟下也有乞丐？”蘇言問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真是太可憐了。”張長彤想給蘇言留個好印象，便從懷中摸出碎銀遞給乞丐說，“你快用這些銀兩買些吃食去吧。”
蘇言感嘆道：“張公子果真是良善之人。”
張長彤擺手說不敢不敢，他不過是獻些微薄之力而已。
本來二人計劃是要去酒樓吃茶的，不曾想逛到了首飾店門口，那裏的小二極為熱情，一瞧見
張長彤便大聲喊：“新鮮出爐的首飾嘞，全天啟獨一無二喲！”
蘇言發覺張長彤眼珠子不住地往裏頭瞟，就主動要求進去瞧瞧有什麽好玩意。
張長彤在櫃面瞧上一只步搖，金碧朱翠。
掌櫃的誇張長彤慧眼過人，一眼就瞧出此步搖不是凡物，它由著名雕刻大師傾心制作，全天啟限量供應，此時他這鋪裏也僅此一只了。
張長彤聽得臉頰微微發熱，結果一打聽價格，整個人瞬間清醒。
“呀，這步搖不錯。”張長彤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嬌俏的男子。
那男子直接喊話讓掌櫃的把步搖打包帶走，張長彤內心不愉，說：“這位公子，此步搖是我先瞧見的。”
“是嗎，我以為你不買呢，站這問半天了。”
嬌俏男子說的張長彤有那麽一刻想立即遁地離開，但到底還是怒火占了上風，他扭頭對掌櫃講步搖他買了，送到府上結錢。
“誒呀，哥哥，我實在是喜歡這步搖，你就讓給弟弟我吧，你可以再去挑個其他的首飾，我付錢。”嬌俏男子服軟道。
張長彤一口回絕。
那男子一下氣不過，惡狠狠的瞪著張長彤，質問他是誰，後想到什麽又說：“沒錢就不要裝，不過區區白銀，還送到府上結錢，掌櫃的你這步搖賣給我，我當面給你結清。”
“喲，這不是長彤嘛？”來人似乎是嬌俏男子的朋友，一上來就挽住他的胳膊。
那人和嬌俏男子打了招呼後，好像才發現張長彤也在跟前，慢半拍才向張長彤問好。
“徐家哥哥，他也是你朋友？”嬌俏男子問道。
“不過是在宴席上碰過幾面罷了，算不上相熟。”徐郎當著張長彤的面和嬌俏男子議論起來。
“是啊，我早先還不認識徐家哥哥，還是瞧見他那日踩著果皮，撲到屏風上被眾人拿捏作樂的樣子，我才記住哥哥他呢。”張長彤說著便甩出帕子捂住嘴，卻只遮了半邊，擋不住他揚起的嘴角。
徐郎聞言臉上時青時白，嬌俏男子想為朋友打抱不平，說：“哪家的公子，竟教養得如此伶牙俐齒。”
徐朗突然興奮起來，大聲說：“也對，不過是側房生出來的庶子，即使擡了身份也比不過正經嫡公子，說話就是尖酸刻薄。”
張長彤怒從心起，卻是笑著罵道：“是啊，自然是比不過哥哥你出生高貴，我前幾日還聽說柳大人又抱了女兒，恭喜哥哥你每年都可以添個新妹妹呢。”
“發生了何事？”蘇言望見張長彤被人圍住，便上前詢問道。
徐朗他們瞧見此時有女子加入戰局，也不再隨意開口招事。
張長彤對蘇言的樣貌十分自信，此時他瞥見徐朗等人正偏頭偷看蘇言，於是乎擡起下巴嬌聲說：“是這樣的，我和這位公子都看上這只步搖，本就是我先到的，可我出門在外沒有準備過多銀兩，只好……”
“那便包起來吧。”蘇言豪邁地說，“當是此次我遲到的賠禮，贈給公子可好？”
“這怎麽好意思。”張長彤眼裏發光。
蘇言已經把手中的白玉簪遞給掌櫃的，讓她去櫃臺一齊結賬了。
徐朗暗地裏朝張長彤“哼”了一下。
張長彤已經歡喜的扭著腰，甩著帕子走了。
拿到步搖後的張長彤滿臉寫著開心，可沒過一會他又自己情緒低落起來。
“張公子，前頭還瞧你那般歡喜，怎麽沒過一會又傷神了？”
“蘇將軍，你可有聽見剛剛那位男子說的話？”
“未曾。”
張長彤自顧自地講：“其實、其實我不是禦史府嫡出的公子，本來和你議親的也不是我。”
“哦，竟還有此事。”而蘇言內心的小人在點頭，嘆道原來如此啊。
“蘇將軍，長彤不敢滿你，我那大哥不知整地，近日突然醉心山水，不想婚假，母親見此便由我來替他與你、與你見面……但蘇將軍你不要生氣，我打小也是養在主君名下，是禦史府名正言順的二公子，母親疼愛憐惜，府中更是兄友弟恭。”
“我對公子的出身自是沒有意見。”蘇言說，“可即是如此，若公子你不願，我可以去和禦史大人說……”
“蘇將軍這是何意？”張長彤打斷蘇言的話，“莫不是瞧不上我？”
“不，我只是想婚姻大事本就要註重雙方心意，男兒家更是如此，所以張公子你可得好好考慮。”
張長彤捂嘴笑說：“將軍倒體貼，只是父母之言，媒妁之言，長彤斷不會拒絕的。”
“張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，我……”
蘇言話還沒講完，張長彤便低頭嬌羞地說：“蘇將軍你可以喚我長彤。”
“這……”蘇言發覺如果自己不叫，張長彤可以當場表演翻臉，她立馬識相地喊了一聲：“長彤公子。”
“嗯，將軍，對面巷口那輛就是禦史府的馬車了。”
“我送你過去。”
“那長彤多謝將軍相送。”
蘇言按昭禮法送張長彤回府時，正巧碰上氣沖沖地從禦史府裏跑出來的張長樂。
二人四目相對，雙雙楞在原地，相顧無言。
“將軍，這是我的哥哥張長樂。”張長彤不知何時跳下馬車，柔柔地說，“哥哥，這、這便是蘇言將軍。”
蘇言率先拱手說：“張公子安。”
張長彤驚疑道：“你們二人先前認識？”
蘇言說：“回城前我們曾無意間見過一面，那時還不知張公子是禦史府的大公子呢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張長彤上前挽住張長樂的胳膊，說，“哥哥，你是出來接我的嗎？”
張長樂想了一下點點頭，可事實是前一刻他剛和禦史大吵一架。
禦史大人罵他成日胡鬧。
張長樂顧不得其他，在書房急得轉圈圈，他質問母親為何隨意調換婚事。
禦史大人講是張長樂自己不願意嫁，她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
張長樂氣的笑起來，說：“孩兒先前不願，是怪母親不和孩兒商議就擅自決定婚期，若是我真不願的話，又怎會上回天啟的馬車！”
禦史大人沈默不語，半響後才講出一句：“父母之言，此事已經成定局，由不得你任性胡鬧。”
“什麽父母之言，當初和蘇家定下婚事的是我那早已去世的爹爹，現在誰替他給我改的？”張長樂氣得口不擇言。
禦史大人讓張長樂快滾，張長樂說：“先前我被歹徒劫持時，救我的人就是蘇將軍，所以孩兒是一定要報恩的，母親大人你就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後邊回到府中的張長彤，一早就飛奔到林氏那邊，和他展示自己今日收獲的步搖。
林氏怪道：“早上拉你去打扮的時候還怨聲載道的，怎麽出門一趟，回來就成這樣了。”
張長彤搖著林氏的胳膊，撒嬌道：“我不管，我不管，反正這個蘇言勉強是可以入眼的，爹爹你快和我說說將軍府的情況，我要先了解一番……”
林氏剛要準備講些什麽又被張長彤打斷：“不對，爹爹，哥哥他早就和蘇言認識了，他會不會……”
林氏聽後思慮許久，後慢慢對張長彤說道：“長彤你既然喜歡那個將軍，就先處著吧，這本就是長樂先要悔婚的不是嗎？”
晚膳後，禦史大人來到林氏屋中，接連搖頭嘆氣。
林氏問她所謂何事，禦史大人剛要開口，他又狀似無意的說：“妻主，你可知今日長彤回來後，拿著蘇將軍給買的步搖高興了好一會呢，到底是一個男子啊，容易動心，不過這全是靠妻主你拉的良配呀……”
禦史大人頓住，後又問：“長彤可是真的歡喜？”
“那是當然。”林氏肯定的說。
禦史大人端起茶杯品了品，叫道：“好茶，好茶啊。”又故作無奈的提起她書房還有事要處理，怕是享受不了此等芳香了。
林氏讓她以公事為重，禦史大人便訕訕地摸著鼻子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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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氏瞧見仆人小心翼翼的樣子，皺眉問他到底是所謂何事。
侍從才說：“側君，二公子今日出府和人相看了，先前他來到您房間和您提起過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長彤這小子也不和我講明白，我還以為他是又要出去貪玩呢。”林氏聽到侍從的話，整個人好似放松下來，他對張長樂說，“長樂，即是如此，我們也不必等你二弟了，快快開席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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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氏怪道：“真是拗你不過，也只能告訴你了，妻主她得知你不願意和蘇將軍相好，便讓長彤替你應下親事，和蘇將軍見面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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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概是不想讓長樂你為難吧。”
張長樂大呼荒謬，他纏著林氏向他要張長彤和蘇言見面的地點。
可林氏沒有告訴張長樂答案，只是讓他寬心。
正午的走馬街人聲嘈雜，熱鬧非凡，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。
張長彤立在街頭，手裏的梅花差點就被他捏變形了。
林氏交待張長彤務必要到場和蘇言見面，就算做做樣子也好，先將這次相看會應付過去，剩下的他會解決。
可張長彤在蘇言約的地點下轎時，發現那裏的販夫走卒分分鐘就能把人圍得嚴嚴實實，張長彤無從下腳，又不得不要獨自一人立在街頭上。
張長彤心想這該死的蘇言怎麽還沒到，等他打道回府後一定要把她狠狠告上一狀。
而蘇言在街上轉悠一圈後沒瞧見想看到的人，倒是發現有一男子手裏握著梅花，在那咬牙切齒。
蘇言想了想上前問他：“公子可是在等人？”
張長彤本要呵斥過去，他這樣子還不明顯嘛？可看清對方的容顏，生生又咽了回去，他朝蘇言作揖，柔柔地開口說：“正是。”
蘇言已經明白她被某個小鬼頭耍了，蘇言說：“我先前瞧見公子在這，還不敢上前搭話，一時躊躇耽誤了時辰，真真是抱歉。”
張長彤聽到蘇言的前半句，還以為自己即將遇到話本裏的情節，貧困女郎街頭偶遇富家公子，心動不已，所以盡管明白二人乃是雲泥之別，還是要上前一搏美人芳心，張長彤想著想著到把自己給陷了進去。
“公子？”蘇言發覺張長彤走神，提醒道，“我名喚蘇言……”
“你是蘇言！”張長彤聽見蘇言的名字後，驚了一下說，“蘇言將軍，我、我是與你……”
蘇言察覺男兒家的尷尬，她先其問好。
張長彤公子冷靜下來後，開始上下打量蘇言，心道既然是與他有關，他自是要好好考察考察的。
蘇言意識到張長彤身著長裙，此時裙擺垂在地上倒沾上些許泥點子，蘇言思量一番，提議道：“不如我們去附近的酒樓吃茶吧。”
張長彤巴不得快點離開此處。
可就在這時，一位烏漆嘛黑的大哥用爪子捏住張長彤的裙擺，可憐兮兮的說：“公子行行好，給點錢吧。”
張長彤趁蘇言沒註意時，從乞討者手裏揪出自己的裙擺，並且狠狠地瞪他一眼，張長彤想這可是是他剛裁的新衣裳啊，統共也沒穿幾回。
“怎麽皇城跟下也有乞丐？”蘇言問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真是太可憐了。”張長彤想給蘇言留個好印象，便從懷中摸出碎銀遞給乞丐說，“你快用這些銀兩買些吃食去吧。”
蘇言感嘆道：“張公子果真是良善之人。”
張長彤擺手說不敢不敢，他不過是獻些微薄之力而已。
本來二人計劃是要去酒樓吃茶的，不曾想逛到了首飾店門口，那裏的小二極為熱情，一瞧見
張長彤便大聲喊：“新鮮出爐的首飾嘞，全天啟獨一無二喲！”
蘇言發覺張長彤眼珠子不住地往裏頭瞟，就主動要求進去瞧瞧有什麽好玩意。
張長彤在櫃面瞧上一只步搖，金碧朱翠。
掌櫃的誇張長彤慧眼過人，一眼就瞧出此步搖不是凡物，它由著名雕刻大師傾心制作，全天啟限量供應，此時他這鋪裏也僅此一只了。
張長彤聽得臉頰微微發熱，結果一打聽價格，整個人瞬間清醒。
“呀，這步搖不錯。”張長彤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嬌俏的男子。
那男子直接喊話讓掌櫃的把步搖打包帶走，張長彤內心不愉，說：“這位公子，此步搖是我先瞧見的。”
“是嗎，我以為你不買呢，站這問半天了。”
嬌俏男子說的張長彤有那麽一刻想立即遁地離開，但到底還是怒火占了上風，他扭頭對掌櫃講步搖他買了，送到府上結錢。
“誒呀，哥哥，我實在是喜歡這步搖，你就讓給弟弟我吧，你可以再去挑個其他的首飾，我付錢。”嬌俏男子服軟道。
張長彤一口回絕。
那男子一下氣不過，惡狠狠的瞪著張長彤，質問他是誰，後想到什麽又說：“沒錢就不要裝，不過區區白銀，還送到府上結錢，掌櫃的你這步搖賣給我，我當面給你結清。”
“喲，這不是長彤嘛？”來人似乎是嬌俏男子的朋友，一上來就挽住他的胳膊。
那人和嬌俏男子打了招呼後，好像才發現張長彤也在跟前，慢半拍才向張長彤問好。
“徐家哥哥，他也是你朋友？”嬌俏男子問道。
“不過是在宴席上碰過幾面罷了，算不上相熟。”徐郎當著張長彤的面和嬌俏男子議論起來。
“是啊，我早先還不認識徐家哥哥，還是瞧見他那日踩著果皮，撲到屏風上被眾人拿捏作樂的樣子，我才記住哥哥他呢。”張長彤說著便甩出帕子捂住嘴，卻只遮了半邊，擋不住他揚起的嘴角。
徐郎聞言臉上時青時白，嬌俏男子想為朋友打抱不平，說：“哪家的公子，竟教養得如此伶牙俐齒。”
徐朗突然興奮起來，大聲說：“也對，不過是側房生出來的庶子，即使擡了身份也比不過正經嫡公子，說話就是尖酸刻薄。”
張長彤怒從心起，卻是笑著罵道：“是啊，自然是比不過哥哥你出生高貴，我前幾日還聽說柳大人又抱了女兒，恭喜哥哥你每年都可以添個新妹妹呢。”
“發生了何事？”蘇言望見張長彤被人圍住，便上前詢問道。
徐朗他們瞧見此時有女子加入戰局，也不再隨意開口招事。
張長彤對蘇言的樣貌十分自信，此時他瞥見徐朗等人正偏頭偷看蘇言，於是乎擡起下巴嬌聲說：“是這樣的，我和這位公子都看上這只步搖，本就是我先到的，可我出門在外沒有準備過多銀兩，只好……”
“那便包起來吧。”蘇言豪邁地說，“當是此次我遲到的賠禮，贈給公子可好？”
“這怎麽好意思。”張長彤眼裏發光。
蘇言已經把手中的白玉簪遞給掌櫃的，讓她去櫃臺一齊結賬了。
徐朗暗地裏朝張長彤“哼”了一下。
張長彤已經歡喜的扭著腰，甩著帕子走了。
拿到步搖後的張長彤滿臉寫著開心，可沒過一會他又自己情緒低落起來。
“張公子，前頭還瞧你那般歡喜，怎麽沒過一會又傷神了？”
“蘇將軍，你可有聽見剛剛那位男子說的話？”
“未曾。”
張長彤自顧自地講：“其實、其實我不是禦史府嫡出的公子，本來和你議親的也不是我。”
“哦，竟還有此事。”而蘇言內心的小人在點頭，嘆道原來如此啊。
“蘇將軍，長彤不敢滿你，我那大哥不知整地，近日突然醉心山水，不想婚假，母親見此便由我來替他與你、與你見面……但蘇將軍你不要生氣，我打小也是養在主君名下，是禦史府名正言順的二公子，母親疼愛憐惜，府中更是兄友弟恭。”
“我對公子的出身自是沒有意見。”蘇言說，“可即是如此，若公子你不願，我可以去和禦史大人說……”
“蘇將軍這是何意？”張長彤打斷蘇言的話，“莫不是瞧不上我？”
“不，我只是想婚姻大事本就要註重雙方心意，男兒家更是如此，所以張公子你可得好好考慮。”
張長彤捂嘴笑說：“將軍倒體貼，只是父母之言，媒妁之言，長彤斷不會拒絕的。”
“張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，我……”
蘇言話還沒講完，張長彤便低頭嬌羞地說：“蘇將軍你可以喚我長彤。”
“這……”蘇言發覺如果自己不叫，張長彤可以當場表演翻臉，她立馬識相地喊了一聲：“長彤公子。”
“嗯，將軍，對面巷口那輛就是禦史府的馬車了。”
“我送你過去。”
“那長彤多謝將軍相送。”
蘇言按昭禮法送張長彤回府時，正巧碰上氣沖沖地從禦史府裏跑出來的張長樂。
二人四目相對，雙雙楞在原地，相顧無言。
“將軍，這是我的哥哥張長樂。”張長彤不知何時跳下馬車，柔柔地說，“哥哥，這、這便是蘇言將軍。”
蘇言率先拱手說：“張公子安。”
張長彤驚疑道：“你們二人先前認識？”
蘇言說：“回城前我們曾無意間見過一面，那時還不知張公子是禦史府的大公子呢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張長彤上前挽住張長樂的胳膊，說，“哥哥，你是出來接我的嗎？”
張長樂想了一下點點頭，可事實是前一刻他剛和禦史大吵一架。
禦史大人罵他成日胡鬧。
張長樂顧不得其他，在書房急得轉圈圈，他質問母親為何隨意調換婚事。
禦史大人講是張長樂自己不願意嫁，她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
張長樂氣的笑起來，說：“孩兒先前不願，是怪母親不和孩兒商議就擅自決定婚期，若是我真不願的話，又怎會上回天啟的馬車！”
禦史大人沈默不語，半響後才講出一句：“父母之言，此事已經成定局，由不得你任性胡鬧。”
“什麽父母之言，當初和蘇家定下婚事的是我那早已去世的爹爹，現在誰替他給我改的？”張長樂氣得口不擇言。
禦史大人讓張長樂快滾，張長樂說：“先前我被歹徒劫持時，救我的人就是蘇將軍，所以孩兒是一定要報恩的，母親大人你就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後邊回到府中的張長彤，一早就飛奔到林氏那邊，和他展示自己今日收獲的步搖。
林氏怪道：“早上拉你去打扮的時候還怨聲載道的，怎麽出門一趟，回來就成這樣了。”
張長彤搖著林氏的胳膊，撒嬌道：“我不管，我不管，反正這個蘇言勉強是可以入眼的，爹爹你快和我說說將軍府的情況，我要先了解一番……”
林氏剛要準備講些什麽又被張長彤打斷：“不對，爹爹，哥哥他早就和蘇言認識了，他會不會……”
林氏聽後思慮許久，後慢慢對張長彤說道：“長彤你既然喜歡那個將軍，就先處著吧，這本就是長樂先要悔婚的不是嗎？”
晚膳後，禦史大人來到林氏屋中，接連搖頭嘆氣。
林氏問她所謂何事，禦史大人剛要開口，他又狀似無意的說：“妻主，你可知今日長彤回來後，拿著蘇將軍給買的步搖高興了好一會呢，到底是一個男子啊，容易動心，不過這全是靠妻主你拉的良配呀……”
禦史大人頓住，後又問：“長彤可是真的歡喜？”
“那是當然。”林氏肯定的說。
禦史大人端起茶杯品了品，叫道：“好茶，好茶啊。”又故作無奈的提起她書房還有事要處理，怕是享受不了此等芳香了。
林氏讓她以公事為重，禦史大人便訕訕地摸著鼻子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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